灣區評論｜楊秋榮：以“負面清單”模式推動粵港澳大灣區數據跨境流動

促進數據跨境流通是落實國家戰略部署、推動粵港澳大灣區一體化發展的重要舉措。數據作為基礎性要素和關鍵資源，在驅動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中的人工智能、生物醫藥等關鍵技術發展中發揮核心作用，便利數據跨境流動，將進一步釋放數據要素價值、推動高質量數據資源等優質生產高效配置。2025年3月初，前海發布《建設深港深度融合發展引領區2025年行動方案》，提出將探索落地前海蛇口自貿片區數據跨境流動“負面清單”制度，在醫療、金融、教育等領域率先開展深港跨境數據傳輸試點。以“負面清單”模式推動粵港澳大灣區數據跨境流動，體現出開放力度更大、落地實施更具操作性，對于進一步降低企業的數據跨境合規成本、促進粵港澳大灣區深度融合發展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一、加大開放力度，以“負面清單”推動數據跨境流動

“負面清單”模式是國際高標準自貿協定在跨境服務貿易領域的主要方式。在跨境數據領域，2024年3月22日，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布的《促進和規范數據跨境流動規定》中，明確了重要數據出境安全評估申報標準，明確了免予申報數據出境安全評估、訂立個人信息出境標準合同、通過個人信息保護認證的數據出境活動條件，設立自由貿易試驗區負面清單制度。2024年5月以來，天津，北京、上海、海南等自貿區已陸續出臺負面清單，分別為《中國（天津）自由貿易試驗區數據出境管理清單（負面清單）（2024版）》《中國（北京）自由貿易試驗區數據出境管理清單（負面清單）（2024版）》《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數據出境管理清單（負面清單）（2024版）》《海南自由貿易港數據出境管理清單（負面清單）》等。

上述負面清單結合各自區域發展中企業的迫切需求，以不同領域場景化形式闡釋數據特征，對重要數據識別標準進行精準界定，同時適度放寬對個人信息出境規模，降低企業數據出境合規成本。前海提出將探索落地前海蛇口自貿片區數據跨境流動“負面清單”制度，標志著粵港澳大灣區在數據跨境流動便利化服務的創新改革方面將取得跨越式進展。

二、明確重點領域，聚焦醫療、金融、教育開展試點

前海數據跨境流動“負面清單”制度明確提出將在醫療、金融、教育等領域率先開展深港跨境數據傳輸試點，一方面體現了前海金融機構集聚發展，對深港之間數據跨境流動需求迫切。一方面反映出前海港人、港企進一步集聚發展，醫療、教育的跨境融合發展也進一步深化，對民生領域的數據跨境流動需求同樣迫切。并且，香港特區政府資訊科技總監辦公室在2023年發布的《粵港澳大灣區（內地、香港）個人信息跨境流動標準合同》便利措施中提出，在銀行業、征信業及醫療業開展先行先試的準備工作，反映出香港對金融、醫療等方面的數據跨境流動的意愿強烈。對比北京、上海等地，北京自貿試驗區數據出境負面清單首批選擇汽車、醫藥、零售、民航、人工智能等5個領域率先制定，推動了這些行業領域的數據出境，出境通過率和涉及面處于全國前列。上海自貿區及臨港新片區數據出境管理清單重點涵蓋金融、航運、商貿3個領域數據。

天津自貿區數據出境負面清單涉及戰略物資和大宗商品類、自然資源和環境類、工業類、金融類、統計類、通信傳播類、住房建設類、交通運輸類、公共衛生類、互聯網服務和電子商務類、科學技術類、個人信息共13個數據類別。《海南自由貿易港數據出境管理清單（負面清單）》聚焦深海、種業、商業航天、免稅、旅游五大重點領域，強化差異化管理。可以看出，不同自貿區的出境負面清單選取的領域各不相同，但是總體上均體現了“企業所需、區域所能”的特點，有助于推動區域自身特色產業創新發展、民生領域有序發展。

三、建設“數據特區”啟動區，加速落地實施

前海提出在醫療、金融、教育等領域率先開展深港跨境數據傳輸試點。強調率先試點，先行先試。目前，前海已經在數據跨境流動方面具備堅實基礎。2024年5月，由深圳市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深圳市港澳辦、深圳市地方金融管理局、深圳市前海管理局等部門共同推動的深港跨境數據驗證平臺上線試運行，平臺運用區塊鏈不可篡改且可追溯的技術優勢，以數據代碼跨境驗證實現用戶自主攜帶數據的可信驗證，下一階段平臺將在跨境民生、跨境金融、跨境醫療等更多領域不斷拓展服務場景，為促進數據要素安全、合規、高效流通提供重要支撐。此外，前海正在大力構建“1+3+X”國際化數據要素集聚發展綜合服務體系，“數據特區”前海啟動區、深圳（前海）國際數據產業園建設等加速推進，為數據跨境流動機制對接、規則銜接提供了可落地的高效載體。

四、強化風險把控，推動數據跨境流動安全有序

前海探索落地數據跨境流動“負面清單”制度的當務之急是加快與港澳在重要數據、個人信息、資料等核心概念界定清晰，逐步在更多領域形成具體清單，促進和規范數據跨境流動，滿足區域內經營主體數據出境需求，降低合規成本、提升跨境流動便利性。在風險控制上，強化數據出境的安全與有序。建立負面清單動態調整機制，定期更新負面清單，滿足最新的業務發展需求，并符合風險管控要求。探索與港澳相關政府部門、行業協會等共建數據跨境監管委員會，對數據出境活動進行全鏈條監控，確保數據出境的合規操作，防范數據跨境流動的安全風險。在安全監管、風險可控的前提下，發揮港澳國際數據資源優勢，充分利用好國際國內數據，為催生新的產業創新與變革提供內生動力。